【维勇】見つからない

·一个网恋故事

·一发完,时间线有点乱

·这个设定其实到处都是很不合理的BUG,就…当成是私设吧……

·标题欺负不懂日语系列,有问题的话是谷歌的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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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生勇利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普通人。

在小镇长大,去到大城市上了大学,毕业后在城市留了下来找到一份普通的工作,过上朝九晚五两点一线的平凡生活。二十四年的人生平淡无奇,但他足够幸福。过年的时候回到老家和家人短暂团聚,一起吃年夜饭看红白歌战。一大家子人暖烘烘地窝在暖桌里边,小孩子呼呼地睡着了,男人们看着电视喝着小酒,女人们剥着橘子喝着热茶。他半睡半醒地趴在暖桌上,眼睛前一会儿是正在播放的电视,一会儿是天马行空的梦境。

迷迷瞪瞪地快要睡着了,亲戚家的阿姨突然推了他一把。

“勇利啊,有女朋友了吗。”

勇利一下就给惊醒了。他脸上挂着眼镜,尴尬又羞赧地摇摇手。

“还,还没有呢。”

阿姨的脸上立刻浮现出糅杂同情和不解的表情,然后热情地牵起他的手,开始絮叨隔壁家的小女儿最近从海外回来了,和你差不多岁数,阿姨看着觉得可甜了……

勇利赶紧又是摇手,扶正了眼镜,脸蛋有点红彤彤的。

“但是,有,有喜欢的人了……”

阿姨一愣,转而兴致勃勃。

“真的?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长辈热烈的好奇心直接凑到了眼皮底下。勇利僵硬地眨了眨眼,在脑海里回忆着那人和他视频时的音容笑貌。

“嗯……是个俄罗斯人,银色头发蓝色眼睛,个子挺高的,长得,恩,很漂亮……”

“哎呀,还是个外国妞啊。”

亲戚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一脸安然地捂住胸口。她转身给勇利剥了个橘子,鼓励大侄子新的一年要多加努力,尽早把外国侄媳带回来给她瞅瞅。勇利讪笑着接过橘子吃了,把跑到嘴边的最后一句话和酸甜的橘子瓣一块吞进肚子里。

勇利倒没有撒谎,他确实是有喜欢的人了。那人长得又高挑又漂亮,蓝眼睛银头发,俄罗斯人的美丽因子一点也没丢掉。

只不过,并不是个姑娘。

勇利端着茶杯喝茶,看着阿姨跑去找毫不知情的自家爸妈套话,实在憋不住笑。暖暖的绿茶带着清香,吞进嘴里,却带着些苦味。他放下杯子,砸吧着嘴,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嗡嗡地震起来。

勇利连忙拿出来看,锁屏上蹦出来一个小窗口,写着一串英文的词句。

「维克托:勇利,已经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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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让旁人听了来龙去脉,多半会惊讶地抓住勇利的肩膀,瞪大了眼睛问他:“你在网恋?”

从小性子就软的勇利被抓住肩膀更强硬不起来,眼镜后边的大眼睛眨啊眨的,最后含含糊糊地回一句:“好像是哦。”

虽然这么说起来感觉有点怪,但想一想,他和维克托怎么认识的,不就是在网上嘛;他喜欢维克托吗,喜欢啊,那可不就是恋爱了。

网上找到喜欢的人了,那就是网恋了吧。

这份邂逅被赋予的名字有些与众不同,它开始的契机也是不太普通。工作单位的同事小姑娘说给他推荐一款锻炼外语的软件,拿过他的手机给他下了一个其貌不扬的手机软件。勇利拿着手机瞪了半天,挑了一个头像顺眼的戳开了,发了一个“Hi”过去。

对方很快回复了,回了一个“Hello~”,还带着一个嘴巴是爱心型的颜文字。勇利看着那个颜文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两人的交谈也就算是开了头。

一来二去地,两人就熟络了起来。聊聊生活聊聊兴趣,互给了照片也通过视频。维克托长的很帅气,声音又很有磁性,硬件设备上来说完全符合勇利的审美观。而对方的性格又是热情开朗的那种,勇利很快便发自内心地对他有了深刻的好感。在第一次看到维克托的照片的时候,勇利就已经难以抑制地被吸引住了。憧憬的心情日积月累,不知在哪一刻带上了恋慕的色彩。勇利暗搓搓地把手机主页的背景换成维克托的照片,一边骂自己变态一边翻来覆去地看。所以当维克托有一天发了他和爱狗马卡钦玩耍的小视频给勇利的时候,勇利宛如升华了一般倒在了自己的房间。

男神和狗狗一起卖萌,这里是,天,天堂……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东方人的矜持,尽管勇利暗地里已经完全沦为了对方的小迷弟,每次和维克托对话聊天时却都掩藏的很好。他们看似平淡地互通消息,分享着彼此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从老家回到现在的住处,勇利还没把背包放好,就习惯性地发了条信息给维克托,报告自己已经回到了家。把手机锁了屏扔进口袋里,勇利脱下外套挂到门口的衣帽架上,手机嗡地一声颤起来,是那头已经回信了。

「维克托:回来的路上的还顺利吧,累不累^♡^」

勇利换了双棉拖,趿拉着灰色的拖鞋进到屋里,把自己扔到柔软的沙发上。他抱了一个抱枕窝在怀里,曲着腿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

「勇利:不累,我在车上睡了一会儿」

「勇利:一会儿得打扫下家里了」

对方静了静,发过来一个语音。勇利把那个小气泡戳开,俄罗斯人低沉磁性的嗓音从手机的音箱孔里流泻出来,仿佛一只温暖可靠的大手,温柔地拨动着勇利颤抖着的心弦。

「哈哈,勇利真是勤劳呢。我现在在赶稿地狱,家里乱的都不能看啦。」

维克托的声音带着些虚脱似的疲惫,惹得勇利心里忍不住泛起一阵心疼。可是那人慵懒的语气却为他本就迷人的声线多添了一份性感,让人不自觉为之屏息。勇利苦恼地发现自己居然在对方向自己抱怨时红了脸颊,他拍拍自己的脸,手指在发送语音的按键上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了打字。

「勇利:辛苦了,要加油哦٩( 'ω' )و 」

实际上这个软件的本意就是让用户们互通语音,靠和外国友人对话锻炼口语。但是勇利有时候不得不选择打字,他怕自己说话时会控制不住语气中过分愉悦和欣喜的情绪,暴露出对对方的爱慕之情。

他不敢让维克托知道自己的心情,因为他怕对方会因此而厌恶他,断绝与自己的联系。尽管维克托从来没有表现过对同性恋情的丝毫不快,但他身为俄罗斯人的身份让勇利根本不敢想象向他告白的场景。

不用让他知道自己喜欢他也没关系,只要能继续这样和他平稳地对话,延续这一段友情,勇利就知足了。他看着对方发来的一个飞吻爱心的表情,深吸了几口气,平缓了自己的情绪后点上发送语音的选项。

「 要注意好自己的身体哦,维克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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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的冬天是其他民族的人们无法忍受的严寒。河水结成厚实的冰层,单单只是看过去都让人觉得寒冷难耐。凛冽的寒风不知疲倦地拍打小屋的窗户,恍如嘶吼的困兽。

而窗户这边温暖的房间里,维克托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怀里环抱着体型巨大的爱犬,摆弄着手机享受专属于自己的闲暇时光。

维克托是一位年轻的作家,二十七岁对这个行业来说往往是起步的年龄。他的作品种类涉猎很广,却奇异的都很受欢迎,因而也名气不小收入不菲。他一个人和爱犬生活在高等公寓里,除了截稿前几天炼狱般的水深火热以外,平时的日子还是相当安逸和舒适的。

然而写作这玩意有时候并不靠谱,没灵感的时候蹲键盘前面憋一星期都憋不出半句话来,打了删删了打,生生把发际线拽后好几毫米都没有意义。刚结了一套系列作的维克托的灵感随着结局里的主人公一起游走天涯去了,他抱着马卡钦坐在电脑前呆了一个星期,以被爱犬拿爪子糊了一脸才告终。责编给他打了两个电话问清楚情况,转身发了个链接给他。维克托看着那个自动跳转来的下载页面,发消息问责编是不是又接了什么小广告。

“滚,我是看你没灵感让你找点灵感的!”

上交友网站找灵感,小伙子你的思想很独特嘛。然而维克托确实百无聊赖着,也就下载了那个据说可以和外国友人交流的软件。登记好了个人信息,他看着头像的位置思索了一下,随手拍了张怀里的马卡钦扔上去。

萌物的力量是巨大的,很快就有各式各样的账号给他发来信息。维克托划着屏幕,突然看到一个也用狗狗当头像的账号。他有些困难的念出账号上复杂的一串名字,然后才意识到这多半是一个日本人的姓氏。

那么这个就是他的名字咯。维克托回复过去一个“Hello”,按下发送键的时候张嘴念出那个相比姓氏要简单得多的名字。

“Yuuri。”

那之后两人便成为了普通的网友,用着英语彼此交谈。出乎维克托意料的是,勇利并不像固有思维里那样,拥有把英语硬生生念成日语的能力。尽管他的话尾确实带着些亚洲人的口音,但本身的英语水平相当出色,口语也说得很顺畅。他有些惊讶地夸赞了对方的英语,得到那人有些羞涩的回应。

「因为工作的原因经常需要和外国人打交道,有机会锻炼了一下。」

日本人自有的礼貌带上本人性格的腼腆,勇利对于维克托来说是一个全新的存在。他的身边饶是出现过内向的人,也没有像是勇利这样感觉的。和勇利的交谈让他很舒心,灵感枯竭的烦躁也被抚慰不少。

然而还是不够。尽管被平复了心情,但依然没有灵感。

尽管和勇利聊得很投机,但维克托并没有忘记他最初点开这个软件的原因。他照例给勇利发过去一则问好,退出窗口浏览着繁多的账号。要不要再联系一位其他国家的人聊聊看呢,他这么想着。

新消息突然提醒,维克托点开一愣,勇利居然给他发了一个视频请求。两人以前的视频交流屈指可数,而且次次都是维克托发给勇利的请求。他半是疑惑半是好奇地点开,视频那头喧闹的声音突然炸开,吓得马卡钦一下从他的怀里蹦出去。

那看起来似乎是在一个KTV的包厢里,应该是正在Party之中。维克托略略一扫没看到勇利的身影,正在思考要不要大声问一下,黑发青年的脸突然闯进镜头里。

勇利没有戴眼镜,棕红色的双瞳清晰明显地展现在了镜头里,带着醉酒的朦胧在包厢五光十色的灯光中流光溢彩。白暂的两颊上浮出两团灼热的绯红,将那张平日看起来只是清秀的脸庞衬得极为魅惑诱人。他以往乖巧垂下的黑发被汗水浸湿,此时全被撩到了头顶,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来。

维克托呼吸一滞——这是勇利?!

“维~克托!”

明显是被灌醉了的青年拖着长音呼唤维克托的名字,酒精的麻痹效果让他的口齿有些不太清楚,连出一串黏黏糊糊的尾音。他扒在镜头前面,像一只乖巧但粘人的大狗狗,宝石般璀璨的眸子里显而易见的盈满了充沛的感情。

“你记不记得,我说过,我特——别会跳舞!现在啊,我就跳给你看~好不好呀~”

他眯起耀眼的眸子,仿佛在瞬间开启了更换气场的开关。迷醉的眼睛重新聚焦,迸发出沁人的光彩来。他红润的唇角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既似诱惑却又带着将人猛烈推开的疏离。性感和禁欲同时从他身上绽放出来,每一个毛孔都向外散发起诱人的荷尔蒙。

他伸出小巧的舌头点了点唇,对着镜头这边的维克托歪下脑袋。

“要好好地看着我哦。”

——维克托突然地,心跳失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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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好友披集的话来说,勇利哪都好,就是关键时刻太没自信。而且没自信的程度和那件事情对他的重要程度成正比,他越在意的事他就越没自信,因为这么个柔软的性格不知错过了多少机会。

比如现在,这人虽然像模像样地拿着扫帚,其实心思压根就不在扫地上面,不然也不会把树叶扫的左一堆右一堆的。跟他一起来做义工帮忙准备夏日祭的披集叹了口气,走过去拿走他手里的扫把。

“你要是没法专心就休息一下吧,再这么弄可就不是做义工了,是在捣乱了。”

突然被拿走扫把勇利还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冲披集眨巴眼睛。披集抚额长叹一口气,按住勇利的肩膀把他推到一把折叠椅子上坐下,从保温箱里拎出一瓶冰镇的矿泉水扔进勇利怀里,把后者冰得一个激灵。他和组织义工的负责人打了声招呼,拉了张椅子在勇利面前坐下,自己也拿了一瓶矿泉水,啪地把瓶盖拧开。

“又遇到什么事了?”

勇利不好意思地扶了扶眼镜,知道在好友面前自己的异状无所遁形,咬着矿泉水瓶的瓶口含糊不清地搪塞:“也没什么事……”

披集嗤笑了一声,给勇利一个我才不信的眼神。勇利抱着水瓶一小口一小口啜饮个没完,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披集把瓶盖拧回去,看了眼这人泛起微红的脸颊,突然福至心灵。他一把按住勇利的肩膀,半是惊讶半是坏笑地问他:“你恋爱啦?”

“噗!咳,咳咳咳……”

不打自招啊兄弟。

披集顿时来了劲,扒着勇利东问西问,不问出头绪来死活不让他转移话题。勇利被磨得没办法,犹豫了半天说是一个网上认识的人。

“什么?你什么时候这么时髦玩网恋?”披集大惊,转而替好友担心起来,“你确定没被骗?”

“没有啦,视频都通过好多次了。”

“多漂亮的妹子啊?有没有闺蜜介绍给兄弟?”

勇利犹豫了好一会儿,在披集锲而不舍的追问下破罐子破摔地闭眼叫出来:“不是女生,我喜欢的是个男生!”

碰巧路过的几位路人瞬间僵硬,其中两位女生的眼睛唰的就亮了起来。披集瞠目结舌地傻了一会儿,突然一把上前夺过勇利的手机,解开他的指纹锁在电话通讯录里翻了起来,边翻还边叫唤:“卧槽,哪家宵小胆儿这么大!喂勇利,哪个号码,我要亲自检验他是不是配得上你!”

“你别闹了啦!”

勇利面红耳赤地上去抢手机,心里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好友对自己的性向没有表现出抵触,这让他感到莫大的安慰。披集死抓着手机不肯放手,勇利只好坦白是通过那个锻炼外语的交友软件找到的,没互给电话所以翻通讯录没用的。

披集转手就要去点那个图标,手机突然一震,屏幕一下跳出来一则视频请求。披集没料到时机会这么刚好,愣了一瞬,勇利眼疾手快抢了去,转身拔腿就跑。七拐八拐跑到神社旁边的小森林里的一处安静的地方,勇利把耳机塞进手机里,这才点了接受。

出现在镜头上的不是银发的英俊男子,而是他家萌死人不偿命的马卡钦。贵宾犬的两只前爪被人托着在镜头前晃啊晃的,像在模拟挥手的动作。指挥着爱犬和勇利打了招呼,维克托从小狗的脑袋后面探出来,一如既往地扬着可爱的桃心嘴笑脸。

「勇利早上好~不过日本已经是下午了吧w」

勇利笑着点点头:“早上好,维克托。今天没有工作吗?”

「昨天截稿啦,我现在可舒服了呢。」维克托端起马克杯抿了一口,突然朝镜头凑近过来,吓得勇利不自觉后退了一步,「勇利你在登山吗?」

“诶?啊,不是的,这里是神社外面的森林。今晚这间神社要办夏日祭的庙会,我是来帮忙的。”

勇利解释着,换了一个方向走出森林,给维克托看正在准备的摊位和忙碌的人群。维克托哇哦地赞叹出声,转头却问起了名称的问题:「Natsu Matsuri(夏日祭)是什么?是像临时市场一样的活动吗?」

“那是‘夏日的祭典’的意思,神社会举办庙会。今晚会有各种各样的小铺子在神社前摆摊,有卖章鱼丸子苹果糖这样的零食铺子,捞金鱼套圈圈这样玩游戏的摊子,还有一些卖扇子和面具的店铺。然后还有烟火表演,会有很多人来玩的。”

勇利绘声绘色的描述明显勾起了维克托的兴趣,他抱着马卡钦撅起嘴,撒娇似的说道:「听起来真好玩,我也想去玩啊~」

半大不小的男人撒起娇来得心应手,逗得勇利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扶了扶似乎要往下滑的镜框,安慰道:“如果维克托来日本玩的话,我就来带你玩吧。”

「勇利要当我的向导吗?」

“只要你不嫌弃的话。”

维克托重新又开心起来,用力地点点头:「那说好啦,我到日本来玩的话,勇利要给我当向导哦。」他透过镜头看了看勇利的身边,又问,「那今晚勇利要和谁一起去庙会呢?」

勇利把镜头转而对准自己的脸,回答道:“和几个朋友一起吧。”

维克托突然笑得有些玩味。他放开马卡钦让它蹦去沙发上待着,捧着马克杯问:「不和女朋友一起去吗?」

勇利没想到维克托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惊得一抖差点把手机摔到地上去。他手忙脚乱地抓住手机,十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回答:“我可没有女朋友啊……”

「真的?勇利明明这么可爱的。」

一般而言哪有夸男生可爱的,更何况自己都二十多岁了,更不应该得到这个形容词吧。勇利在心里腹诽着,却悲哀地发现自己的脸颊很不争气地涌上一阵热度。他不动声色地把对准自己的镜头又转到一边去,拿拳头抵上嘴唇,阻止自己脸上难以控制的微笑。

虽然并没有觉得自己哪里值得被说可爱了,但维克托的夸奖还是让勇利的心脏一阵雀跃。他把镜头对着其他地方,装作给维克托看神社面貌的样子,努力用稍带懊恼的语气吐槽:“在日本,可爱这个词该拿去形容女孩子们的啦。”

「是吗?那,勇利没有想着要去交一个可爱的女朋友吗?」

怎么还抓着这个话题不放了。勇利无奈地回应说自己暂时没有找女朋友的打算,心房的角落却无法抑制地出现了一丝失落。

询问彼此有没有交女朋友,打趣着对方的恋爱状况,这是再平常不过的朋友间的对话。维克托的问话说明他们已经足够亲密,但却不是勇利暗暗希冀着的那种亲密。即使自己也早已知道这份爱慕之情十有八九无疾而终,直面到这一事实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心中一阵酸苦。

虽然决定好了,只要能和维克托继续做朋友就该知足,心中浓郁的感情却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彻底忘却的。勇利原本微带羞涩的愉快被泛起的伤感冲淡,倒是让他的表情平静了下来。他重新让自己的面孔出现在对方的屏幕里,平和地微笑着反问那维克托有没有恋人呢。

俄罗斯男人深邃的碧蓝瞳孔中蕴藏着让人看不透的意味,他摇了摇头,回答道:「并没有呢。我现在和勇利一样是单身状态,而且目前也没有找女朋友的打算。」

黑发青年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努力让自己松了一口气的表现不被对方发现。他刚要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追问几句,维克托却抢先了一步,对他展开一个与以往同样迷人的浅笑。

「所以勇利,要不要做我的男朋友呢?」

受欢迎的男人说出来的话是不可信的。

这是还在学生时代时,身边的朋友们就口口相传的一则“真理”。本身不是受欢迎那一类的勇利没法自我验证这真理的真实性,也不会有这种受欢迎的男人主动跑来让他验证。但这句话却莫名其妙地存在于他记忆的某一个角落,在这一刻自顾自地重新出现。

勇利呆滞地站在原地,整个人都吓得快褪色了,而他基本死机的脑子里翻来覆去地只重复着几句话。

他在开玩笑?我是不是应该回复他哈哈哈真好玩?

我在做梦?我掐自己一把有用吗?

我在做梦而且他在开玩笑?我是应该先回复他哈哈哈真好玩还是先掐自己一把?

可怜吧啦的,这是直接吓傻了。

轻描淡写放出一颗原子弹的维克托看着屏幕里震惊到灰白的勇利,看似好整以暇地端过马克杯喝咖啡,手指握上马克杯的杯把时却在颤抖,皮肤上的汗水差点让他把杯子手滑出去。他尝试了两次都发现没法镇静地把杯子拿到嘴边,无奈之下只得放弃。

屏幕那头的勇利还是一脸没反应过来的呆滞,维克托盯着他的脸左看右看,怎么也看不出来勇利到底是什么想法。不像是高兴也不像是反感,貌似只是单纯震惊的表情让维克托也猜不透勇利的真实想法。

虽然心里紧张但还是有着一定自信的俄罗斯男人沉吟片刻,认为靠自己平日的观察应该不会失手。

那么就是火力还不够?维克托觉得自己找到了问题所在,于是他清清嗓子,把原本准备真正见面时才秀出来的秘密武器搬出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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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利。」

俄罗斯男人直视向相隔两扇屏幕与三千六百多公里那头的青年,一个音一个音缓缓地,道出勇利母语中意义非凡的那句话。

「僕はあなたが好きで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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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悦耳嗓音,实在说不上标准的蹩脚发音。深邃蔚蓝的双眼,难得一见的紧张与不安。虽然没有认真问过但也知道一定很受欢迎的男人认真地注视着自己,努力地用自己熟悉的语言表达心情。

勇利突然觉得自己可以理解,母亲和姐姐追的连续剧里那些被男主告白的女主,为什么哪怕心有不安也会扑上去哭着答应。

他现在就很想扑到维克托的身上,但毕竟隔得太远碰不到,所以他便大声哭了出来。

离得不远的披集和其他人被勇利吓了一跳,慌张地跑过来问他出什么事了。然而勇利连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们,他流着眼泪握紧手机,带着浓重的哭腔对手机屏幕里那个同样慌张的银发男子大声回答道。

“我也喜欢你。”

“Be my lover,Victor。”

脚边被泪水浸湿的小草在艳阳下熠熠发光,透出健康青翠的碧绿来。那晶莹的泪珠顺着草叶的弧度缓缓流下,最终钻进沉稳宽厚的土地之中。

夏天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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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人往的谢列梅捷沃国际机场,交谈和脚步声随着推车的轮子轱辘转动的声响,一齐充斥满了偌大的建筑。抵达的人们卸下旅途的劳顿,将要出发的人们攥着机票和证件四处奔走,维克托解下棕红色的围巾,拉着行李箱走向办理登机手续的窗口。

马卡钦托付给了对它疼爱有加的家人,毕竟哪有和恋人初次约会还捎上宠物这种事。维克托办好了手续,坐在登机口附近点开软件,一边笑一边翻看着和勇利的聊天记录。

算算时间,离两人互道心意正式交往也过了大半年的时间了。从盛夏走到隆冬,他们彼此之间的爱意日益旺盛,却因为现实原因迟迟见不了一面。这次临近圣诞节,维克托迅速完成所有欠着的稿子,二话没说订了去往日本的航班。在他出发前一天才知道这件事的勇利被吓了一跳,语无伦次了半天最后忍不住笑起来,带着明艳的笑容欢迎维克托的到来。

「我很想见你,维克托。」

“我也很想见你,勇利。”

不只是想见到你,还想要拥抱你,亲吻你,占有你。

维克托看着壁纸上勇利微微羞涩的可爱笑脸,轻轻吻了上去。

再过十个小时,就可以见到心心念念的年轻爱人。维克托关掉手机准备登机,一颗热烈的心早已先他一步抵达到那有些遥远的国家。

很快就可以见到你了,勇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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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维克托说订了第二天的飞机来日本,勇利真的是被吓了一大跳。

“怎么突然就决定了?工作呢,年末和家人的聚会之类的呢?诶,真的是明天就来?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啊,我什么都没准备啊!”

「才不是突然就决定了呢,我可是一直一直都想过去见勇利的哦。」

又只随着性子回答自己想要回答的问题,勇利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那维克托,把你的航班信息给我看看吧,我明天去机场接你。”

「诶?那可全部都是俄语呢,勇利学会认了吗。」

“呃,那你告诉我你会在日本时间几点抵达吧。”

仔细记下了时间在本子上,因为对勇利来说已经不早了,两人便道了再见。勇利跑到储物间里翻箱倒柜,奋战许久终于找到了他的目标。他将找到的东西仔细包装,提笔工工整整地在卡纸上写下“To Victor”,将它塞进扎捆礼盒的绸缎下面,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盒子装进纸袋里。

期待着未来的时候未来总是姗姗来迟,好不容易要到了维克托抵达的时间了,勇利把准备好的礼物放进车里,驱车前往维克托乘坐的飞机将要抵达的机场。

出机口站了不少的人,均是期待难耐的神色。勇利看到不少人举着写有人名的牌子,有些懊恼自己怎么没想起这一手来。不过应该没关系的,自己肯定能够一眼就认出维克托的。勇利定下从前一天晚上便砰砰乱跳的心脏,目不转睛地盯着玻璃门的出站口。

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快出现在了视线里。因为临近圣诞正是旺季,每次航班搭载的人数都不少。勇利紧张地扒在出机口边一个一个地看过去,生怕自己看漏了维克托。然而直到大部队走过,只剩下落后的寥寥数人走来时,勇利依然没见到维克托的身影。他既担心又疑惑地拿出手机核对时间,正好看到维克托发来的消息。

「维克托:勇利,你到机场了吗?」

难道是飞机晚点了,维克托乘坐的飞机还在滑行中吗,勇利心想。不过他刚刚担忧着的心脏终于放了下来,快速敲打键盘回复。

「勇利:我已经在出机口等你了。飞机刚降落吗?」

「维克托:诶,勇利你在出机口?我没看到你啊,我刚刚已经走出来了。」

“哈?我看漏了?”

虽然觉得自己看的已经很仔细了,不过事实证明似乎并不如自己所想。勇利着急地转过身就要走出去找维克托,转念一想决定还是要和维克托确认一下碰头的地方,要是两个人都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机场里瞎转,那只会越来越乱。

「勇利:维克托,你现在所在的附近有没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

「维克托:恩……前面看到有一个叫做YOI的咖啡厅。」

确实不远处是有一间名为YOI的咖啡厅。勇利松了口气,嘱咐道。

「勇利:维克托,你就去那家咖啡厅里等我吧。我马上就来。」

「维克托:好的^♡^」

勇利把手机收进大衣口袋里,抱紧怀里的礼物袋子,快步向目的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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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咖啡厅靠近门口的一个座位坐好,维克托买了两杯咖啡放在桌上。圣诞的气氛在这亚洲的国家里已经十分浓厚,机场大厅里摆上了圣诞小屋和圣诞树的布景,处处挂着槲寄生的花环和金银的铃铛。温暖的咖啡杯上印着可爱的圣诞老人,笑容可掬地环抱着一大堆的礼物盒。一对欧洲面容的情侣走进咖啡厅里,四下看了看后坐在了维克托身边的座位里。维克托举起杯子对他们道了一句“Merry Christmas”,得到两人友善的微笑和同样热情的一句“Merry Christmas”。

维克托捧着杯子,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看到男生的兜里藏着一个小巧的礼物盒,包装的十分精致。维克托会心微笑起来,突然想起自己也准备了要给勇利的礼物,连忙从行李箱外层的小袋子里小心地把礼物取出来。

带银灰色暗纹的包装纸将礼物包装成长方体的形状,银色的亮纱绸缎在上面打了一个蝴蝶结。维克托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质地略硬的绸缎,摊开手一看,手心里满是绸缎上掉下来的银色亮粉,正ピカピカ地闪着光。

维克托看着闪闪发亮的手心忍不住发笑,摆在桌面上的手机在这时嗡嗡的震动起来。点开来看了,是勇利发来的一则消息。

「勇利:维克托,我到咖啡厅了,你坐在哪里?」

维克托疑惑地四下看了看。他坐的位置就在入口旁边,应该很容易就能看到才是,而且他也没在周围看见形貌像勇利的人。虽然有点疑惑,但维克托没有多想,快速回复了。

「维克托:就在门口附近哦」

「勇利:诶?那个,是靠近入口的座位吗?可我已经坐在门口边了啊」

维克托吃惊,连忙抬起头往周围看去。左边的是刚刚那对小情侣,现在正在讨论出机场后的行程。前面和后面的座位都是空着的,右边坐了一位小姐正在她那台粉色的笔电上敲敲打打。远一点的座位明显不符合“门口边”的形容词,更何况也没有看见像是勇利的身影。维克托不解地想要回复勇利,对方已经给他发出了一个视频邀请。

点击了确认,因为穿着笨重冬装跑动而微微喘息的勇利显现在屏幕里,眉宇间满是疑惑和焦急。见维克托接受了视频邀请,他连忙吩咐道:「维克托,你拿着手机去店门外,我们对一下招牌吧。」

“好的。”维克托点头,攥着手机走到门外。他背对着招牌站着,好保证招牌被照进镜头的同时自己还能看着屏幕。

勇利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着维克托这边的咖啡厅招牌,又抬头看了看自己那一边的招牌,眉头皱得更深了,语气里都带了点哭腔似的:「没错呀,确实是YOI。为什么我们在同一个地方,却互相看不到呢。」

勇利似乎马上要滚下泪珠的表情让维克托着了慌,他连忙安慰道:“别哭别哭,勇利,说不定有另一间同样的咖啡厅呢。我们也许到了不同的地方。”

屏幕里的勇利没能平静下来,反而因为维克托说的话情绪波动更加激烈起来:「我刚刚就问了店员的,他们说机场里没有第二家了的……怎么可能会有咖啡厅在一间机场里开两间分店呢。」

“欸……勇利,你确实是在成田机场的吧?”

「是的啊。我总不会跑错机场啊。」

维克托皱起了眉,心里终于确实地开始有些无措起来。他拿着手机在咖啡厅外不远处走了走,边走边鼓励道:“先别着急,虽然这事很奇怪,但肯定能找到的……我们冷静下来想想……”

「啊,维克托,站在那里不要动!」

勇利突然叫道,维克托条件反射似的绷直了身体,僵在原地。他喜形于色,连忙问道:“你看到我了?你在哪里?”

勇利摇摇头:「不,不是的。维克托,你把镜头对准你后面那个圣诞小屋的布景好吗。」

维克托回头看了看,走到布景前边蹲下来:“怎么了?这样的布景好像机场里还有一两个的样子,恐怕不太好确认位置吧。”

勇利却没说话,死死地盯着镜头拍摄进去的圣诞小屋的外形。装饰可爱的小房子前挂着一大块牌子,漂亮的花体字书写着“Merry Christmas”和年份的数字。他咬住了下唇,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棕红色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也浮出了浓浓的难以置信的神色。维克托看着勇利的表情颇为着急,连忙开口要询问发生了什么,勇利快他一步,憋着哭腔努力的问他。

「维克托,现在是……几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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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里的男人表情很复杂,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当听到维克托毫不犹豫地说出“2015”的时候,勇利终于忍不住汹涌到眼眶的泪水,一把捂住发酸的鼻尖。

维克托顿时慌了,手忙脚乱地想要安慰。但他对勇利哭泣的原因一头雾水,只好半开着玩笑希望能逗逗勇利:「勇利别哭别哭…怎么了?我亲亲你的话能吻掉你的泪水吗。」

勇利抬手捂住眼睛,眼镜被他甩到地上,泪水从指缝间流出来,顺着他肌肤的脉络向臂弯滑去。没去理会周围人或惊诧或关心的询问,他捧着手机蹲到地上,嗫嚅着对维克托说道。

“亲不到了。”

“维克托,你亲不到我了。”

他放下了手按住喉咙,似乎想要制止从中道出的可怕真相。豆大的泪珠从他的眼眶中接连滚落,滑过脸颊,落入颈窝。

“维克托,我现在在,‘201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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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回想一下,在这一年多的交流之间,他们任何一人都没曾提起过“今年的年份”。

确实,本来这也不是交往必须的信息。相隔三千多公里的两个国家的年轻人,对彼此所处的环境中发生了什么自然不可能知晓。所以当维克托说家附近的体育馆里有不算知名的乐队前来表演时,勇利并不知道那是那乐队在去年举行的告别演出。当勇利给维克托看祭典游行的人群时,维克托也不会意识到那对他而言是理应发生在未来的事情。

时间相隔整整一年的两个人,活在2015年的维克托时年二十七岁,存在于2016年的勇利今年二十四岁。按照出生年份计算相差四岁的两人,却因为这场天大的误会以为彼此之间的年龄差只有三年。

一年时间,在人类数十年的生命长河中可能算得上是一次汹涌的浪花,但终究没法颠覆这漫长的河流。

然而对于维克托和勇利来说,它几乎无异于天人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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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利抱着手机跪在地上,正前方可爱的圣诞小屋上悬挂着和去年别无二致的牌子,书写着大大的“Merry Christmas”和“2016”。

纯棉的领子被泪水打湿颜色阴沉,手心里捧着的手机屏幕没再显现出银发男子英俊迷人的面容。勇利死咬着下唇不让哭声更加过分,手指用力地戳着那个设计简约的图标,却再也点不开熟悉的聊天窗口。

勇利颤抖的双手捏着薄薄的手机,似乎要将它掰断一般的用力。他垂下头,泪水更加的肆虐。

其实他心里是明白了的。他应该,再也听不到维克托的声音了。

他们之间的联系,已经断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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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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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耀纯粹的银色发丝,深邃迷人的碧蓝眼眸。蹲在勇利身前的男人有着维克托的容貌和维克托的嗓音,咧着桃心形状的笑容叫出勇利的名字。

“我是维克托。”

俄罗斯男人明明是微笑着的,眼睛里的悲伤却浓郁的似乎将要垂泪。

“初次见面,还有,好久不见了。”

勇利在一瞬间便明白了。眼前的维克托不是几秒前突然被迫和他断了联系的,那个第一次来到日本的维克托。

他是一年后的维克托,和他处在同一个时间线的维克托。

也就是说……

勇利苍白的双唇勾起了一个泫然欲泣的弧度,流下的泪珠滑到他的唇角,悄无声息地融进他的唇里。

“那也就是说,不能说你是我的维克托了呢。”

闻言,男人的眼角迅速集起了泪水,可他的神色却是如释重负一般的畅快。他垂下漂亮的眉眼,晶莹的泪水离开了亮银色的睫毛,滑到他形状优美的下颌,凝聚成水滴滴落下去。

他轻轻嗯了一声,磁性的嗓音让人听不出是否带上了哭腔。

“对我而言,在‘一年前’和我相爱的勇利,才是属于我的勇利。”

“你是属于此时的那位,还在2015年的维克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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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维克托来说,这一年的时间,要称之为地狱也不为过。

在机场的那天,手机突然黑屏后便再也没法联系上勇利。不仅仅是通过那个软件,通过邮件和其他的方式也再也无法与勇利沟通了。就像是上帝突然发现藏在此处的时间漏洞,便毫不留情地将它更正过来,连带着所有不应存在的一切。

维克托在机场呆了三天三夜,最后终于认输地离开了这人来人往的地方。他找到一处酒店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被绝望和痛苦折磨了几天后,毅然决然地取消了一早定好的返程机票。

他打电话拜托家人多照顾马卡钦一段时间,去银行换了更多的日元并开了张日本的卡,将这些钱全部存进这张新卡里。他拎起包,独自一人去勇利曾提起过的地方寻找他的身影。

来到长谷津时是旅游旺季,勇利不在老家,他的家人也忙于接待客人。维克托在他家的温泉旅馆里住了一个星期,又再度离开去勇利工作着的城市寻找。

找到大城市比找到长谷津这样的小地方要容易,但到了大城市里从数不胜数的人群中找出他想要见到的那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不是没有想过去派出所拜托,但一来他语言不通不好沟通,人家也不会随随便便帮一位外国游客查看一个人的隐私信息;二来维克托也有顾虑,因为他不知道找到勇利的话该怎么办。

此时的勇利正在和应该身在俄罗斯的维克托交流,而且这个时间两人并没有确定关系。他找到勇利的话,该对他说什么呢。

他连如何介绍自己都不知道,更不要说其他的事情了。

因为本身对于寻找就有些消极,维克托没有找到勇利。他在日本磨了大半年的时间,随后返回俄罗斯,住了一段时间后还是下定了决心,在圣诞节前夕回到日本。

毕竟无论如何,他想要见见现实中的勇利。

从几天前便在机场里闲逛的维克托终于等到了勇利。黑发的青年看到他的时候正跪在地上,绝望地为属于他的维克托哭嚎着。见到那张对自己而言阔别整整一年的脸庞,他却在为“另一位维克托”心碎,维克托在与勇利目光交汇的那一刹那醒悟了,眼前的青年不是属于自己的勇利。

他和他爱着的那个人,永远相差一年的时光。

挣扎寻觅了一年,得到的结果是这样的结论。维克托苦笑着,走到勇利的身前蹲下来。

他温柔地注视着那张他铭刻于心的面容,开口说道。

“初次见面,勇利,好久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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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打量着对方的脸庞,勇利擦掉脸上的泪痕,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维克托展开一个羞涩的笑容。

“头发长长了呢。”

维克托闻言伸手摸了摸发尾,同意道。

“毕竟一年里都没有剪过了。不好看吗?”

勇利摇摇头:“不是哦,维克托这个样子也非常的帅气。感觉有点像你给我看过的,你十几岁时的照片。那时候,你的头发可比现在更长呢。”

回想起自己曾经雌雄莫辨的造型,维克托不禁失笑:“长头发不好打理,留过一段时间过了瘾,我就再没留长了。”

“是这样啊,”勇利伸出手去,试探似的碰了碰维克托的头发。维克托放下了自己的手,顺从地任由勇利触摸自己垂到肩膀的银发,“那你差不多要准备剪掉它了啊。”

“对,我今天就会去剪掉它。”

维克托握住了勇利的手腕将它拉离,坚定地直视向勇利。勇利屏住了呼吸,清楚维克托的话是什么意思。

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于是勇利再度展开微笑,将身边的礼物袋子拿起来,递给维克托。他羞赧地红了脸,把袋子塞进维克托的怀里后伸手挠了挠脸颊。

“这是我有一次在公司的活动里跳舞的视频,我那天有点醉了,喝了不少,这是朋友帮忙录的。维克托说过想要看更多的我跳舞的样子,所以,这个送给你。”

维克托一愣,旋即会心地笑起来。他道了声谢,收下袋子后从自己随身的包里取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递给勇利。

“勇利还记得我说过,我其实是想要寻找灵感,才会开始用那款软件的吗?这个就是我用上了寻找到的灵感写的新小说。主角是两位男人,以你和我做为原型。我找到朋友帮我翻译成了日语,毕竟作为原型之一,我觉得该给你看看。”

勇利惊喜地瞪大了眼睛,连忙接过了厚重的书籍。他轻轻抚摸着包装纸上凸起的银色暗纹,柔和地对维克托说着谢谢。

他们把收到的礼物各自收好,看向对方却静默下来。维克托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对着勇利展开双臂。

“能不能拥抱你一下,让我感受一下勇利抱起来是什么感觉?”

勇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凑上去前埋进维克托宽厚的臂膀里。他感觉到维克托收紧的手臂带着细弱的颤抖,忍不住再次红了眼眶。他把头埋进维克托的肩窝里,努力让自己不要像刚才那样哭的歇斯底里。

他靠到维克托的耳边,一字一句地说道。

“很高兴认识你,维克托。我爱你。”

“我也一样。我爱你,勇利。”

他们像普通的情侣那样互诉衷肠,平静地结束这个拥抱。默契地同时开口说声再见,他们拿起各自的东西,向两个相反的地方走去。

机场外轻飘飘地落下来一片雪,软软地躺在地上。

很快就要到圣诞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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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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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跨年的时候和饼饼聊天,那时候她已经在2017年了,而我因为时差还在2016年。然后就产生了这个脑洞

·谢谢小红心小蓝手小评论,外卖没有订水表我自己查快递放在楼下就好,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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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17.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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