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勇】Rain

·之前给饼饼 @kitabinn 星辰之际的G,问了饼饼说可以发了,就扔上来混更了XD

·没看过的欢迎戳链接去看!她写文超级好看!虽然我觉得大部分人应该都看过才对!

·至于这篇G,自我感觉这俩不是在谈恋爱……

·但我也不知道他俩在干啥(。

·旅游者维克托x咖啡店店主勇利


【维勇】Rain


1.

叮铃铃。

悬挂在门上的风铃响了。

停下擦拭着瓷杯的双手,勇利略有些诧异地抬头,对走进来的客人微笑。

“您好,欢迎光临。”

午饭过后的时间是咖啡馆最冷清的时候,所以勇利总是趁这个时间清扫整理,尤其现在外面还飘起了毛毛细雨,照理说应该没什么人会到他这小咖啡馆里歇息。但尽管他有点惊讶,动作还是很麻利的。把手中的咖啡杯摆回架子上,勇利拿起小巧精致的菜单本,走出柜台示意客人落座。

进门的客人是个陌生人,这也是很少见的。位于这宁静小镇一角的咖啡馆,向来都是本地居民做客,鲜少有不熟悉的面孔。来人耀眼的银发碧瞳和足以自傲的长相都不是容易被忘却的特点,勇利悄悄地多打量了几眼,确定他从来没在镇子里见过这个男人。

真是稀客呢,而且还是这么帅的男人。

大概是外头的小雨的原因,男人的肩头浮着一些小巧的水珠,不多时便在室内较为暖和的温度下化进他的外套里。他随意寻了一处座位,卸下双肩的背包放到桌角边,深色系的外套只是解开,并没有脱下。他在桌边坐好,抬头接过勇利递来的菜单本,视线在后者的胸口停了停,问道。

“日本人?”

悦耳磁性且不过度低沉的嗓音,其中带了些风尘仆仆的沙哑,话尾却是欧洲腔调的圆润高贵。略带疑惑的语气愣是让他说出一股优雅的味道来,勇利没由来地有点紧张,微微点了点头。

男人看着勇利的胸牌眨了眨眼睛,像是在努力念出那来自亚洲语系的名字。

“勇……利?”

勇利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有点可爱。

“是的,您好,我的名字是勇利。”

得到了勇利的认可,男人似乎非常的高兴。他大大方方地朝勇利伸出手去,待对方握住后立刻展开一个热情灿烂的笑容。

“很高兴认识你,勇利。我的名字是维克托,Victory(胜利)的Victor。”

离开故乡那么多年,最后定居在这宁静安详的北欧小镇里,勇利也算是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了。相比亚洲人的腼腆含蓄,欧美人似乎天生就要热情几分,但维克托似乎又有些不太一样。

友好但不亲近,热情却又冷静。他表现出来的善意绝非虚假,只是他心里似乎有把量尺,与人交往进退有度。尽管维克托十分主动地对勇利自报家门,勇利也能感觉到对方礼貌的疏离。

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太过自来熟也是很要命的性格。

勇利礼貌地应声,说了几句惯常的招待用语后便拿出点单本,等待维克托点单。维克托也不废话,翻了一下菜单便做好了决定。

“请给我一杯曼特宁。”

勇利应下,推荐道:“是否需要搭配点心呢?今日推荐的水果奶油泡芙和曼特宁的搭配也是不错的。”

“那么就再加一份水果奶油泡芙,谢谢。”

不知道是天赋异禀还是刻意为之,维克托的笑容不仅美好,且十分有魅力。正面接下笑容攻击的勇利几乎被炸得有些晕乎乎的,他天生白暂的脸颊腾起两片微红,强作镇定地应声后便拿着点单本和菜单快步走回柜台后面。坐在座位上的维克托见他这模样忍不住噗嗤一笑,眼中原有的疏离却褪下几分,换成一些饶有兴趣的眼神。

将菜单放好在柜台上,勇利定了定神,卷起白衬衫的袖子开始准备。烘至微焦的咖啡豆研磨成粉,薄若蝉翼的滤纸叠成斗状放进漏斗。勇利端起盛满开水的钢壶,滚烫的水流从上方倾至咖啡壶上,规律稳定地在咖啡粉的表面画着圆圈。咖啡的香气随着褐色的水流注入咖啡壶中,分出细细的一丝环绕在勇利的腕边。他将咖啡到如白瓷的咖啡杯里,和小杯的鲜奶与糖粉一起放上托盘。早已备好的泡芙以小刀划开,挤上新鲜的雪白奶油。洗净的黄桃草莓切成小片,交替贴在奶油表面。点心用小碟盛好放上托盘,银制餐具与餐巾纸置于另一枚瓷碟上。勇利随手在围裙上抹了两把,小心地端起托盘走出柜台。

等待着的维克托没有像大部分年轻人那样摆弄手机,而是伏在桌上书写着些什么。他在桌面上摊开一本牛皮封面的记录本,黑色的水笔流畅地在上面书写勾画着。勇利摆放餐点时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只见微微发黄的白纸上布满了排列整齐的文字,飘逸的花体英文行云流水,置于纸上恍若一件艺术品。他不自禁的屏住呼吸,感性却比理性更快,让他不自觉开口称赞。

“真美。”

维克托握着笔的手一顿,在纸面上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墨点。他抬起头,英俊的脸庞上扬起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谢谢。”

勇利不好意思地微笑回应,轻声道请享用后收起了托盘。然而他的脑海里充斥了那一瞬映刻于心的笑容,发自真心的微笑比之前那些灿烂但疏离的笑容要动人得多,伴着一声轻微却清楚的道谢。

这是一位旅者。而且长得很好看。

勇利想。

而更幸运的是,他在喝我泡的咖啡。


2.

勇利的怀里抱着两三个装满的纸袋,右手举着一把透明的雨伞,小心地避过地上的水洼行走在街道上。

每天开店时间前他总要去采购新鲜的食材,用以提供给今日的顾客。这段时间学校在放假,不管是在镇里上学还是去城市上学的孩子都回来了,也因此使每天的客流量都提升不少。勇利低下头数了数怀里的纸袋,想起前一天果汁售罄的情况,决定再去多买一些新鲜的水果。

小镇不算大,居民的生活说不上有多富裕,但都对这里安宁自在的生活很知足。镇子里没有集市,购买多种商品时需要一家家小店走过去。如果是平时的话勇利对此没什么不满的,小镇里的空气和环境都很好,买东西时散散步也是很好的放松。只是今天在下着雨,虽然勇利并不讨厌雨天,但出门的时候却不得不空出一只手撑伞,添了些麻烦,让他有些隐隐的焦躁。

快点买完回店里去吧。这雨不会持续多久,咖啡店当然还是在惯常的时间开门,还是快点回去做准备。

这么想着,勇利脚下的速度也快了些。到水果店挑选了几样水果,勇利谢绝了店长的帮忙,捧着四五个鼓鼓囊囊的纸袋往回走。雨天路滑,镇里的街道有不少都是石板路,坑坑洼洼的还相当湿滑。勇利走得急了些,踏上一块平整面较大的石板时脚底一滑,重心一歪,呼地倒了下去。

“小心!”

斜后方伸出来一双手臂,稳稳地托住了勇利倾倒的身子和纸袋。两颗圆润的橙子从满载的袋子里掉出来,落在湿漉漉的地板上,咕噜咕噜地滚了几圈。勇利弯腰要捡,另一人则比他要快,修长的手指拾起那两颗橙子,还体贴地用袖口擦拭去了表面的水,这才递到勇利的眼前。

“请。”

“啊,非常感谢。”

勇利连忙谢过,接下那两枚橙子后才想起去看对方是谁。只见过一面但难以让人忘却的男人笑着对勇利说不用谢,没打雨伞的他只是草草地戴着卫衣自带的兜帽,倒是让他看上去多了些俏皮的少年感,显得年轻了几分。雨水浸湿了他的外衣和兜帽,在灰色的布料上留下暗沉几分的色彩,将整体的颜色染得斑驳。

“维克托先生?”勇利有点迟疑地唤出对方的名字,手上的动作却很快,有些慌忙地把雨伞伸了过去,“你怎么不打伞?淋雨着凉就糟糕了。”

“因为我的身体很好啊。”半开玩笑地回答了的维克托抬眼,见勇利的眼中是毫不遮掩的担心和隐约的责备,嘴边的后半句玩笑在唇齿间转了个圈,咽回了肚子里。他挠了挠脸颊,还是乖乖地道了歉:“抱歉,我看预报这雨也不会持续多久,就没有带伞出来了。”

“万一预报不准呢。”勇利叹了口气,“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吧。”

“也没想着要去哪里,只是逛一逛。”

维克托看了眼勇利怀里的纸袋,朝勇利伸出手去:“应该要开店了吧?不如我帮你抱一点,我顺便去店里喝杯咖啡等雨停吧。”

让顾客帮忙抱回食材让勇利有些不好意思,但他一只手要撑伞,另一只手抱着五六个满当的纸袋确实有些够呛。接连道谢后勇利才递了两袋相对较轻的给维克托,维克托颠了颠纸袋的重量,又看了看勇利另一手里的伞,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悄悄伸出一只胳膊虚扶在勇利的腰后,防止他万一脚下打滑而摔倒。

勇利的性格有点内向,其实不太擅长与陌生人交往。平时在店里只是招待客人,像这样和陌生人走在同一把雨伞下,勇利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缓和这有些安静的氛围。

他不擅长,不代表维克托也不擅长。

“勇利并不是本地人吧,在这里生活了多久呢?”

司空见惯的询问,这也不难回答,勇利很快回应道:“差不多四五年了。这里的环境很好,生活也很安逸,不知不觉也待了好几年了。维克托先生呢?你是来旅游的吧。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不过我们这里还真没有什么名胜古迹或是自然景观,可以让旅游者满足的。”

“直接叫我维克托就好了,勇利。”维克托笑了起来,爽朗大方的笑声倒是驱散了几分雨水的冷意,给宁静的小街平添几分生气。他拍了拍勇利的肩膀,说道:“没错,确实是其貌不扬的小镇,没什么好的景观,作为度假村也有些简陋了。”他朝勇利眨眨眼睛,“但是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地方。”

维克托的面上浮现起一阵轻松的浅笑:“我很喜欢像这个小镇这样,安宁平静,而所有人都幸福美满的环境。这样的地方人情味儿也很浓,让我感觉非常舒服。”

“名胜古迹,自然景观,那些美丽的地方我当然也会去观赏,大概那个时候我才是一个合格的旅者。而在这样的小镇里休息的时候,我只是一个走累了的游人。”

“再说,”维克托笑得一脸无邪地往勇利的方向凑过去,“这里的咖啡很好喝,泡咖啡的人也很养眼呢。”

男人的突然凑近让他灼热的气息直扑上勇利的耳廓,迅速染红了后者的脸颊和耳尖。他慌乱地侧身想要躲开,突然又想起手里还撑着伞,避开的身体在半路僵住,要躲不躲的相当尴尬。维克托毫不含蓄地扑哧一声,勇利有些羞恼地看了他一眼,还是无奈地站直了身体。

长得很帅,声音也好听,就是太喜欢逗弄别人了。

勇利有些嗔怒地在心里给维克托摁下一个“轻浮”的印章,顿了顿又把它从脑海里擦去,换成一个“热情过度”。维克托打趣的玩笑里不带恶意,这让勇利没法真正对他生气。他看着已经近在眼前的咖啡店,用胳膊肘碰了碰维克托,把雨伞递过去。

“帮我拿一下,我找钥匙。”

无论语气还是动作都比之前熟络了些,不再那样过分客气。维克托笑的很开朗,听话地接过勇利递来的雨伞,看着黑发的青年从衣领里扯出一枚挂在脖子上的钥匙,弯下腰去开店门的锁。

解开了一颗扣子的衣领露出一片若隐若现的白暂皮肤,和一道线条优美的锁骨。

勇利推开门,双脚在门口的地毯上蹭了蹭,把手里的几个袋子往最近的桌子上一堆,转身过来拿维克托手里的纸袋和雨伞。维克托学着他的样子也在地毯上蹭了蹭鞋底,勇利把雨伞扔进门边的伞架,上前一步把店门关起来。

“谢谢你帮我把东西抱回来,今天的咖啡我请你喝吧。”

他说完,表情又有点羞涩似的。

“而且你还……夸了这个小镇和我的咖啡。”

他似乎是刻意避过了维克托对他本人的评价,嗫嚅着说道。

“就当做谢礼了。”


3.

极细的雨丝飘落的时候,如果周围一览无遗,没有建筑和湖泊,那声音必然轻微到无法辨别。无声的雨落在广阔的草地之中,除了将草叶打磨光亮以外,再没有其他的用处。

勇利一手捧着一小束鲜花,一手提着用方布盖好的篮子,独自一人行走在田埂小路上。因为雨很小,他便没有打伞,空出双手提着东西。

小镇的外面是绵延的田地与山丘,在这个温暖的季节都茁壮成长着。虽然今天还是有些小雨,但毕竟雨水太细,在地里劳作的镇民们并没有在意它们。勇利踩着田埂一路往郊外走去,看见他的人都会和他打声招呼,随后不着痕迹地看看他手里的花和篮子,转身再度投入到自己的工作当中。

算算时间,确实是最近没有错。时间过得真快呐,又是一年过去了。

这里的气候使它的夏季可以被称为雨季,这些日子每天都或多或少会落些雨滴。田埂上被雨水打湿的泥有些黏脚,所以勇利早有先见之明穿上了雨靴,一路听着橡胶鞋嘎吱嘎吱的声音向前方走去。

目的地离得还算近,毕竟勇利也舍不得让它离自己太远。

他的目的地坐落于一座平凡无奇的小山丘上,除了山顶的花比别的小丘上的花要更漂亮些,这座山丘并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山丘不高,但没有路,遍地都是湿滑的小草。勇利一面护着带来的东西,一面艰难地往上爬着。小心翼翼地爬到了丘顶,他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缓缓走向靠东的方向。

平滑的山面上拱起一个小土包,一块平整的石板竖在土包的前面,上面刻着一个手法蹩脚,却能看出是尽心尽力的文字。

“ヴィちゃん”

远东国度的文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它只是一个简单的名字。勇利轻轻将那束鲜花放在石碑前,捧着篮子小心地揭开了覆盖其上的方布。篮子里用纸碟装着一块小巧的蛋糕,其上绘着一只可爱的小狗头像,伸着粉嫩的舌头仿佛在撒娇。

勇利把蛋糕放到花束的旁边,双手合十闭上双眼。按照家乡的习惯应该还有其他的步骤,但毕竟出国这么多年,再者手边也没有足够的道具。勇利只是简单地合掌,不去理会泥泞潮湿的草地,跪在石碑前轻声念叨。

惯例的问好后是这一年来的生活,平淡的日子没有多少可以拎出来絮叨的谈资,勇利想了想,讲起了那个突兀进入这片小镇的俄罗斯男人。

维克托比他开朗,比他外向。他的脸上似乎永远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嘴中道出的话语总能讨得他人的欢心。如果说勇利像是静谧低调的月亮,维克托必然便是那绚烂热情的太阳。无论从哪一点看,他们都是截然相反的存在,可勇利却觉得,维克托和他很像。

他们都体会到了这宁静小镇独有的魅力,并被它温柔的静谧宽慰着旅途中所有的疲倦劳苦。

他们同样渴求着安宁的温暖,渴求着他人的陪伴。

雨丝没有变大,也没有减弱,持之以恒地洒落着。饶是雨滴细小,时间长了也不容小觑。勇利的头发和衣服上沾满了大大小小的水珠,他在石碑前跪了良久,直到一阵寒风让他打了个冷战,这才缓慢地站起身来。

蛋糕和花束被他留在了原地,他拎着空荡荡的篮子走下山去。山丘所在的位置有些偏僻,平日里也不会有什么人到这边来,然而今天却有一位客人等在山脚下。醒目的银发表明这人的身份,勇利刚刚还在念叨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真人,忍不住失笑。站在原地的维克托拿着相机拍摄着附近的景色,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和一声细微的笑,抬头看过来见是勇利,旋即展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来。

“好巧啊,勇利,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恩,真巧,我也没想到。这里一般很少会有人来,亏你能找到这里。”

维克托挥舞了一下手中的相机,指了指正前方广阔的田原:“我是跟着大自然的路途走到这儿的,它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让我见到了很美的景色。勇利呢,这里是你的秘密基地吗?”

如果换一个人这么询问的话,勇利也许就会顺着对方的话头接下去。但是当维克托问他的时候,勇利并不想遮掩什么,所以他摇摇头,轻声回答道:“我的宠物葬在这座山丘的顶端,今天是它的忌日,所以我过来和它说说话。”

维克托愣了一瞬,热情的笑容从他的脸上褪去,重新浮现的是温和的柔软。他抬头仰望了一下勇利走下的山丘,欣慰道:“真好,这里很漂亮。”

勇利也转过身看向山顶,认同的点点头。

“恩,这里很漂亮。”

柔和的气氛让两人都说不出再见,于是便一道往小镇的方向走回去。维克托并没有对勇利的宠物继续询问,勇利却很想说出来。得到了维克托“当然可以”的回答后,勇利搓了搓篮子的把手,开始讲述起来。

说来有趣,葬在此处的勇利的爱犬,名字也是维克托,只不过他一般叫它小维,这让维克托的代入感也没那么强烈了。

小维是一只普通的小狗,不普通的地方来源于它的主人。当勇利离开家乡,踏上去往国外的旅途时,他将小维也带在了身边。从东亚去到中东,从中东走到非洲,从非洲渡向欧盟。勇利带着小维跨过了大片的土地,却在欧洲这座偏僻的小镇不得不停住了脚步。

因为小维去世了。

在小维安详地停止了呼吸后,勇利把小维葬在了那处人迹罕至的山丘上,并亲自刻了有小维名字的石碑。随后他便留在了这小镇里,每年到了这一天便会带上鲜花和小维喜欢的无糖蛋糕,去和小维聊聊天。

“今年,我还和小维提到了你。”

勇利冲维克托笑道。

“如果小维还活着的话,我觉得你们一定会喜欢对方的。”

维克托点点头。

“我已经非常喜欢它了。”


4.

时间更迭,光阴像流沙一般从指间滑过,消散在了过去的虚无之中。不知不觉的,夏季要结束了。

这连绵的雨,也快要结束了。

似乎是明白雨季即将走向尾声,天空卯足了劲要上演一场谢幕前的高潮,轰然的倾盆大雨肆意地洗刷着小镇的街道楼房。不过午后的天空就已经十分昏暗,家家户户都提前点起了灯,星星点点的灯光在沉重的雨幕中闪烁,连成一副美丽的画卷。

有空调调节温度的咖啡店里,暴雨没给它带来任何的寒冷。大部分的顾客早早回到了家里,此时店里只剩下了维克托和清理卫生的勇利。见勇利理好了地板的卫生回到柜台后面开始擦洗杯子,维克托干脆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柜台前,大大方方地追加订单。

香醇温暖的咖啡在白瓷的杯里散发着热气,朦胧的水雾从杯口中升起,模糊了对面青年的五官和线条。唯那一对明亮的眸子散发着光彩,一颦一笑都能灵动地从目光中流露而出。

维克托捧着杯子啜了一口,安静了半晌。

“我明天下午就要离开这里了。”

勇利拿着抹布的手一顿,几秒后才反应过来,重新抚上咖啡杯的杯壁。

“已经休息好了吗?”

维克托笑着点点头,伸了一个懒腰:“这里非常舒服,所以貌似我的精神恢复得也很快。一个夏天,对我而言足够了。”

勇利轻轻地将擦好的杯子放回架子上,拿起一枚瓷盘擦拭:“恭喜,你决定好接下来要去哪里了吗?”

维克托摇摇头:“我打算随着性子走,走到哪就是哪。”他举了举杯子,道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跟着大自然的道路,它不会让我失望。”

勇利由衷的微笑:“真好。”

“对吧。”维克托笑得眯起了双眼,“所以,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呢?”

像是在说可不可以追加一杯咖啡一般的平静语气,勇利差点就要回答说好的。他愣了愣,抱歉地垂下眼去。

“对不起,我还不打算离开这里。”

“是因为想要再休息一段时间吗。”维克托对勇利投来的目光一笑,“你需要的时间真算不上短呢。”

“也并不是那样。”勇利有点着急的想要解释,尽管他不甚明白为什么他心中有些慌乱,“我是因为,还想再陪小维久一点。”

维克托点点头:“当然,这是无法反对的理由。但是,勇利,这是真正的原因吗?”他看着勇利有些无措的眼神,沉下声去,“是你想要再多陪小维久一点,还是想要它再陪你久一点?”

窗外卷过一阵狂风,掠起泥土和雨水撞击在店子的落地窗上,像在奏鸣着慷慨激昂的乐章。风呜呜地刮着,和雨水砸在石砖上的声音糅杂,乱哄哄地响彻在四面八方。

维克托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

“对不起。我没有资格这么说你。”

他拿出钱包,数出足够金额的纸钞放在咖啡杯边,起身把椅子放回了原位。

“我也一样。我邀请你的原因,是因为我也想要有人陪伴我一起踏上旅途。”

维克托走到门口,从伞架中拿起自己的伞,转身对勇利扬起笑容。那是勇利第一次见到维克托并夸赞他的字写得好看的时候,听维克托叙说自己喜欢这个小镇的原因的时候,见到维克托看向埋葬着小维的山丘的时候,那发自内心的温柔微笑。

“我希望勇利能是那个和我一起旅行的人。”

维克托推开了门,顶着磅礴的风雨离开了温暖的小店。勇利呆愣得看着手中的杯子,轻轻把它放回了橱柜里。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


隔了一个晚上,雨势总算减弱了些。维克托前一晚没怎么睡好,醒来的时候几乎已经是中午,只能早餐和午餐一块吃了。

他的行李不多,之前就已经整理好了。和房子主人付清了剩余的房费,维克托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向了咖啡馆的方向。

总要去告别一下。

到了咖啡店门口,悬挂在把手上的木牌是“Closed”而不是“Open”,维克托怔了怔,然后才反应过来今天是工作日,开店的时间要比平时稍微再晚上一些。

只可惜车票的时间已经定好了,却是没法再等一会儿了。

维克托失落地往车站走去,心中满溢的都是遗憾。他闷不做声地低着头走到车站,走进铁轨旁的站台。漫无目的地看着地面的视线里闯进一双沾了些许草屑和泥土的靴子,维克托顺着那人的双腿往上看去,直到年轻的咖啡店店主的脸庞进入他的眼中。

勇利扯了扯双肩背包的背带,笑得有些羞涩,眼神则很坚定。做下了决定后他好像终于卸去了什么重担,眉眼间带着轻松和愉悦。

他朝维克托走过来,笑着说道:“除了小镇的附近,我在这国家其他的地方都没去过了。等出了这一片,我可就不熟悉路了。”

持续了三个月之久的雨水逐渐减弱,直到最后一滴也融入了土地之中。称不上温暖的阳光穿透变得轻薄的云层,柔柔地洒向大地,落在人们的肩头。

维克托笑了起来。

“没关系,我也不熟悉。”


——END——


·真的是很——莫名其妙啊233333

·饼饼居然不嫌弃我也是感动的死去活来啊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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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17.0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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